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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你反戰嗎?」

他說是,可是他覺得這場戰爭是有必要的。

我說:「為什麼?我不認為有任何一個人應該扮演上帝。」
「我也不認為」他說:「但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應該擁有毀滅全人類的能力。」

「可這根本是一種邏輯上的弔詭。」我說:「當一個擁有了毀滅能力的人開始自負,認為自己可以取代上帝的同時;另一個人以為必須為了上帝而去消滅這樣的力量,所以用等同的方式去應對。你分得出,誰比誰來得邪惡嗎?」

「我很遺憾妳不同意我」他說:「可我要提醒妳,有的時候手段只是一種表象。」

「以某種定義而言,死亡和悲傷也不過是一種表象。」我說:「我不認為表象就是那麼無足輕重完全無意義的。我也要提醒你,自由也可以是一種表象,當它成為一個口號的時候。」

於是我們難得共處的夜晚,因為東方和西方的某兩個人的不合,而顯得有點火藥味。


我於是鑽進地中海藍的浴室裡,一面唱歌一面淋浴。
他探頭進來說:「親愛的,妳開演唱會嗎?」

於是一時之間,意識型態種族仇恨真象表象一起向後倒退向後倒退終於消失不見。
鏡子裡,充滿蒸氣的浴室我只看到他的笑臉。

戰爭變得很遙遠很遙遠,比一個夢還不真實的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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