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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樂章第四小節

只是那樣的邂逅並不構成朝思暮想的理由,只是也沒忘掉那個有點鷹鉤的鼻子,和睡起來應該很舒服的手臂。

那天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就沒有遇到他了,雖然有他的手機號碼,可是總不好表現的一副一見鍾情的樣子。於是便按捺著沒打電話。那天是星期三,等到星期五我終於有點失去耐性。於是我嘗試發了個簡訊給他,可是他並沒有回音。於是我想算了,或者這一連串的偶然在一連串的乘積之後,終於出現了誤差。

或許我要再遇到他,需要另一個奇蹟,然而生命中的奇蹟是不會一再出現的。奇蹟有時候就像埃及公主在尼羅河畔偶然的拾起了摩西的搖籃一般,如果她在看到的當時沒有立刻拾起他漂流的搖籃,他或者會隨著河水繼續的往下漂流到另一個婦人的手上,而改變了所有上帝選民的命運。或者我在那個寒冷的一月一日的午後,並沒有伸出我的手抓住那個屬於時間流的摩西搖籃,他便於是繼續的往下漂流而去。

那樣的錯過似乎是一種遺憾,然而在幾次的失戀挫折之後我已經知道,有時候錯過本身就是最好的結局。有些本來就應該結束的故事在它開始的當兒就應該被結束的,只是因為某些原因而讓沒有什麼意義的情節繼續歹戲拖棚下去。

又或者在生命之中我們就應該學著去著習慣某些錯過,畢竟每個人都只有兩隻手,你不可能去擁有每一件看起來很耀眼的東西。而有些時候你要的或許並不屬於你,他或者就是屬於那個過去未完成進行式,而我只不過是他在無奈的等待的小夜曲中的一個小四分休止符;在整整一個拍子的休息和靜默之後,樂曲仍然必須繼續下去。

如果是這樣那我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或者上帝在給我那一個下午的小普羅旺斯的約會時,就已經打定主意對於這個小小的邂逅的安排;因此不管我怎麼去抗拒或是想望,一個已經殺青的連續劇是不可能改變劇情的,即使觀眾對於情節的安排是百般的不爽。

彷彿為了要紀念那樣的遺憾,那天晚上我意外的接到了一個不太可人的男子的來電,他絮絮叨叨的說了整整一個小時,其大意不外是抱怨為什麼我答應了他的邀約之後,又在十分鐘之內打電話告訴他我不想出去。

我很想告訴他,在那樣的失落之中我實在無力去跟他解釋我在絕望之中所做的反應,我更沒有興趣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去參加一個可預見相當無聊的邀約,而在十分鐘之前我之答應他的邀約,也僅僅是因為另一個人的沒有出現使然。我很盡責的聽完他的抱怨之後便冷峻的告訴他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為什麼的,然後很禮貌的跟他道晚安,他聽完了我冷酷的回答之後也只是訕訕的掛了電話。

我回憶起第一次跟這個人吃午餐的情形,因為話題的無聊,整個吃飯的過程我都保持著一個仕女應有的風範,因為連開懷大笑都沒有,以致於贏得他對我的讚賞,他對我那日表現的評價是「elegant」。我聽到那樣的稱讚差點沒有大笑,那或許是他那天講得唯一讓我有點反應的話題。我跟elegant的距離比一個男人的大腦跟他的寶貝的距離還要遙遠,唯一讓我elegant的理由就是「無趣」。

掛掉那個男子的電話之後,我發現那通電話已經花掉我所有的力氣。雖然那天是星期五,我實在沒有勇氣再去嘗試另一個自找麻煩的可能性,於是我決定早早上床。

於是我躺在床上凝視著天花板,黑暗中浮現的是一對微凸的大眼,和一隻很挺的鷹勾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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